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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生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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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來陳建霖是打算周六早上再回家,反正家裏也不遠,回去挺方便的,在學校多逍遙一晚再回去也挺好,但看著好兄弟最近眉頭總是皺著,也沒了玩樂的心情,還是早早回家去給他打探打探。

一個是他的好兄弟,一個是他青梅竹馬的鄰家小妹妹,不管是基於哪一方,他都應該好好關心一下。

陳建霖星期五下午就回家去了,俞輕帆當然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,默默的把這份情誼記在心裏。

“放心吧,一定沒事的,要真有事,我媽肯定早就打電話過來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晚上給你打電話。”

“麻煩你了。”

陳建霖拍了拍他的肩膀,背上自己空蕩蕩的背包,直奔家裏去也。

陳建霖一早回到家裏,陳媽媽也很奇怪,不過兒子回來總是高興的,幸好冰箱裏還有不少菜,今晚可以給兒子多做點好吃的。

“媽,微瀾那丫頭你有沒有消息。”

“說什麽傻話呢?五一她沒回來你是知道的,這會兒才下午四點多,她們可是要到五點多才下課,坐車回來也要時間,哪有這麽早。”

陳建霖默然,看來隔壁應該沒發生什麽事,否則媽媽要是知道什麽,肯定會給他報個信兒。

見兒子又悶聲不吭的鉆進房間裏打游戲,陳媽媽搖搖頭。現在的孩子真的是太癡迷手機電腦了,每天打游戲,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,玩一整天也不膩。朝氣蓬勃的年紀,最好還是出去多走動走動,約上朋友一起出去玩多好啊,老是悶在房間裏,以後怕不是都不會說話了。

六點多的時候,陳爸爸回來了,陳媽媽就去敲門讓兒子出來吃晚飯。

“媽,我過去看看微瀾。”

“這孩子……吃飯了還到處跑。”

陳爸爸掃了一眼,不應聲,默默的進了廚房洗手準備吃飯。

陳建霖按了門鈴,按了好幾遍還一點動靜沒有,於是拍起門來,一邊拍門還一邊喊人。

“微瀾!微瀾!你在家裏嗎?”

空無一人的房屋,自然不會自動回覆他。這下子,陳建霖也皺起眉來。

陳媽媽端了菜出來,見到兒子面色不對,還有些奇怪。這孩子這周回來總是神神叨叨的,一連問了幾遍微瀾的情況,這會兒飯也不吃,就跑去隔壁找人,是找微瀾有什麽要緊事還是微瀾怎麽了?

認識了十幾年,陳媽媽也不覺得自己兒子會喜歡許微瀾,也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,琢磨著估計是俞輕帆那孩子讓自己兒子帶什麽話吧。

陳建霖想著許微瀾也許放學後跟同學一起去吃飯什麽的,畢竟鄭阿姨也不在家,她回家也是自己一個人吃飯,周末休息,女孩子喜歡逛逛街玩一下很正常。

到了晚上九點多,陳建霖依舊沒有敲開隔壁的大門,打了電話發了微信都沒有消息,這下子,陳建霖也有些擔心了。雖然他覺得許微瀾出事的概率很低,要不就是和其他同學一起出去玩或者怎樣,但第一次聯系不上她,說不擔心也是假的。

可他們這樣的關系,他既沒有許微瀾老師的電話,也沒有她同學的聯系方式,這會兒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樣找人。

陳建霖給俞輕帆發了微信告知情況,但也聲明許微瀾應該沒有什麽事。

正琢磨著,俞輕帆的電話就打過來了。

“她沒回家?”

“應該是,沒有燈光也沒有動靜,估計是去同學家玩或者出去玩了吧,你也知道,鄭阿姨……不太管她。”

他們這些做外人的也不好說什麽。

“哦,對了,微瀾的爸爸也在B市,也許是去爸爸家過周末了呢。”

以前許微瀾就有過不少不回家的記錄,但那時候他們只覺得理所當然,也沒多想,到底不是自己家的孩子,也不好過問太多,只是每次看她不在家,隔天或者過幾天就看到她什麽事也沒有的回來,鄭阿姨也沒擔心過,放任她行動自由,再加上許微瀾自小聰明懂事,他們也就不擔心了。

要不是俞輕帆刻意提起,陳建霖還沒想過她會有不安全的時候。

“我知道了,如果她回來了,麻煩給我打個電話。”

“好。”

掛斷電話的俞輕帆嘴角抿成一條直線,眉不皺了,但臉上一片陰暗灰霾,陰晴不定。

“怎麽,有事嗎?”

加班加到九點多,正準備下班邵允文經過,見俞輕帆拿著手機站在走廊上,神色不太對勁,就順口問了一句。

“沒有。”

“差不多就回去休息了吧,時候也不早了。”

“我知道,師兄慢走。”

邵允文沒多過問,只點點頭就轉身走了。

俞輕帆回到座位上,想要處理公務,但心神不定根本什麽也看不進去。幹脆關燈走人,今晚好好休息,也許明天早上就能收到消息了,明天是周六,或許有些工作可以稍微往後挪一點?

不親眼確認一下,總覺得不安心。

隔天一早醒來,其實也不能算是早,也是睡到了九點多才醒的,不過這已是難得的早起了,一般而言,周末總要打游戲打到三更半夜才睡,隔天都得中午才醒的過來。

陳媽媽買完菜回來,見兒子醒了,於是給他煮了個面充作早餐,平時他都睡到中午才起,早餐自然賴掉了,雖然她一再勸說,這樣的作息還有飲食對身體很不好,但兒子就是說不聽,這麽大的孩子了,早有自己的想法,陽奉陰違玩得很溜,強硬的要求根本沒有必要也沒有作用。

“快吃吧。”

年輕人胃口好,也不客氣,坐在桌邊大口大口吃了起來。

“你不是一直在問微瀾嘛,她回來了。”

“回來了?”

“嗯,剛才買菜的時候撞見了。”

“好,我吃完就去找她。”

手指動了動,發了個消息給俞輕帆。

建霖:微瀾回來了,一會兒我過去跟她聊聊。

帆:謝謝,不過不用麻煩了,我快到了,還是我自己跟她溝通吧。

陳建霖眉梢微挑,有些訝異,不是說沒空嗎?怎麽還過來了,教授交代的事情不急?

不過,他也沒有細想,只當是俞輕帆事情不急或者已經做好了,所以又有空了。既然是他們倆的事,他也就不去摻和了。

俞輕帆這一路過來是憋著火氣的。

許微瀾十六歲了,不是六歲,多大的人了,也不知道保持聯系,不知道別人會擔心嗎?這種不回消息不接電話的游戲連六歲的小孩子都不會玩了。

許微瀾來開門的時候,看見是俞輕帆,還是驚訝了一下,不過轉眼之間又是死灰一片。

俞輕帆本來是憋著火來的,但看見人的時候,只覺得心裏踏實了,穩了,火氣也就瞬間熄滅了。

許微瀾沒鎖上門,也沒開口說什麽,知道俞輕帆會跟著走進來,只去廚房倒了杯水出來放在他面前。

“發生什麽事了嗎?給你發信息不回,電話也不接,我有點擔心。”

許微瀾有些心不在焉。

“這陣子沒看手機,我爸接我過去吃飯,剛回來,可能手機沒電了吧。”

去香山游玩的時候俞輕帆就覺得這姑娘心裏可能裝著事兒,這會兒又是這副看起來有些疲累的神態,雖然她沒有明說,但他知道她的身邊一定發生了什麽令她不愉快的事情。

“可以跟我說一下嗎?”

許微瀾盯著他看了好一陣,都沒有吭聲。

“別想這麽多,吃東西了沒有,臨近中午了,一起去吃點東西吧。”

她不想說,他也不想勉強,也不在意這是她對他的不信任還是什麽。

許微瀾看了看手機,後知後覺發現已經十一點多了,確實到了該吃午飯的時間,但她卻沒什麽胃口,沒有饑餓的感覺。不過她還是點點頭,她不餓,俞輕帆遠道而來,總要招待一下,總不能讓他餓著肚子回去。

“你不要跟陳叔叔他們打個招呼嗎?”

突然要單獨跟她出去吃的話,怎麽樣也要跟主人家打個招呼吧。

看到他,她直覺他是跟著陳建霖一起來的,跟往常一樣在陳家作客。

“不用,我是過來找你的,一會兒下午就要回去了,陳叔叔他們不知道我過來,也不會準備我那一份午飯,時間有點趕,兩手空空,特意去打招呼就有點莫名其妙了,下次過來再登門拜訪吧。”

他看到她微訝的眼神,他牽起她的手,與她一同下去覓食。

“你說,一個重新組建了家庭,愛妻愛子的男人,為什麽要在意前妻要再婚的事情呢?”

出於占有欲嗎?還是男人的思維註定了只關註自己,自己幸福了,也不容許曾經屬於自己的妻子被別的男人擁有?這麽多年來甚至都沒說過幾句話,沒見過幾面,還能有什麽情誼,雖然是平和分手,但曾經那麽親密,如今除了共同孕育的女兒之外毫無關聯的兩個人,真的能夠心無芥蒂嗎?

“你有跟你父親聊過這個問題嗎?也許只是出於某種情誼的關懷,畢竟曾是夫妻,離婚的時候也很平和沒有撕破臉,你父親也許只是想表示一下關心,或者擔心你母親所遇非人。”

“沒有。”

她與父親的關系平淡如水,唯有感謝生育之恩,至於其它的也沒什麽了。她從未與父親談過心,父親也許渴求過,但如今早已不在意,全心培育底下一雙兒女。

她,不過可有可無,父親對她的感情也不深,畢竟不是長在自己跟前,不是自己陪伴著長大的孩子,無可厚非。人心都是長偏的,感情的厚度也是一點一滴積攢下來的,哪能要求一碗水端平,如果執意要讓父母的目光全部放入自己身上,那是自討苦吃,也是沒有腦子。

“你仍是介意父母離婚又各自再婚嗎?”

俞輕帆盯著她看,試圖從中看出什麽。

父母再婚以後,尤其是有了小孩子以後,不管同哪一方生活都覺得尷尬吧。父親再婚比較早,她選擇了跟隨母親一同生活,從小就沒有享受過父母關懷照顧的滋味兒,如今母親也終於要再婚了,會害怕忐忑嗎?

俞輕帆想起她那失落的神態,難道她是認為自己在失去父親以後,現在連母親也要失去,再也不屬於她了?

他自幼在父母的關愛下成長,實在是不怎麽能夠體會這種感受,也無從安慰起,缺乏安全感的小姑娘也許一直以來在開朗之下都是自卑的,從不相信自己值得被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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